日漫雜食黨。弱強→強強極圈抗戰士。
火青真愛│出勝熱中。
台灣腔。
腦洞很大。龜速填坑。短篇游擊。
同名小號✈ 一葛 ✈ 歐美雜│馴養組│蟲神秘

我英│出勝 寇米耶式反擊

※合志《絆》的參本文※

※有點改動※


*折寺中出勝,霸凌場景描寫注意



:IZUKU




我敢不敢撼動這個宇宙?[1]


🌌


1


血液倒流,頭皮發麻,腳底冰涼。這就是當那個人走過身邊時,綠谷出久的感受。為何恐懼,為何怯懦。他老早就放棄思考了。無關個人意願,就像巴夫洛夫的狗,只要那個人一踏入視線範圍內,就把身體縮小再縮小,直到看不見為止,直到那個人不再出言羞辱他為止。


一如往常。


爆豪勝己與他的跟班各自分散到鞋櫃換鞋,座號鄰近的關係,兩人站得頗近,綠谷寒毛倒豎,笨拙地手忙腳亂起來。


“有你這麼當同學的?連個招呼都不打。”


蓋上櫃子的門,綠谷慌慌張張抬起頭,速度之快險些扭到脖子。


彈指之間,眼神交會,但他很快垂下了頭,扭扭捏捏地咕噥出蚊蚋一般的早安。


光是直視似乎就會被灼傷的眼睛仍在瞪著自己,由那雙眼迸射出的目光正無情烘烤他明顯過多的頭髮,很燙,不過還不能,還不能抬頭。就算頭頂被燒出一個五百圓硬幣大小的洞也不行。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即使燒禿了不也還有戴假髮的選項嗎——所以別衝動,綠谷出久,為了生存,這是必要的手段——


綠谷瘋狂做著心理建設期間,爆豪再次殘忍發難:


啊?沒長卵蛋啊,講話大聲點。”


“——早、早啊,小勝……”


《霸凌消極應對守則》要點其一、不管怎樣,照霸凌者說的做就對了。


“你以為你誰啊,廢物。”


伴隨著這句話而來的是記真槍實彈的爆炸奇襲。綠谷嗚哇大叫,一個趔趄倒在爆豪腳下。頭頂傳來的無情訕笑,把知道被耍了的他蒸得像隻熟蝦一般燙紅。


自己跑來跟我搭話,結果卻是這樣嗎。


……


好吧。


目送爆豪一伙人的離去,狼狽跌坐著的綠谷咬住下唇,捏緊背帶的手心淌滿汗液。



2


綠谷在逛舊書店的時候認識了艾略特。


專心查找需要書籍的他抽出書本的同時,一張明信片大小的紙跟著掉了出來,飄到地上。


他彎腰拾起那張紙,好奇地翻來覆去審視。只有一面,背景是片廣袤星空,一個只穿件海灘褲的男人背對觀看者站在底下,在他頭頂上方有串英文,綠谷試圖讀出聲音好幫助理解:


“Do I...da..dare.......”


“這裡,嚴禁試閱。”


由於太過專注,沒注意的有人接近的綠谷嚇得往後跳。


意識到失態,他迅速安定心神,見書店老闆拿小撢子敲點著橫貼在架上的標語,嚴厲地盯著自己時,第一反應就是鞠躬道歉。


不曉得是不是被立讀族[2]煩的,染過的茶髮摻著不少白絲的老闆嘆了口氣,撿起綠谷先前抱在懷中的書,遞給了他。


“除了這本還要找別的書嗎?”


綠谷接下書,老實地搖了搖頭。


“那過來我幫你結帳。”


“那、那個!”綠谷叫住旋踵要走的老闆,“這張紙,請問可以給我嗎?”


眼角餘光掃過綠谷口中的紙,老闆說:“那個大概是哪位不負責任的客人丟在這的吧。你想拿就拿吧。”


得到首肯,綠谷扯開一抹感激的笑容,將充滿文青風格的紙張夾進了書裡。




綠谷像是受到了某種命運般的感召。缺乏認可而渴望成功的他與那句話產生共鳴,一股他遺忘已久的能量正一點一滴地湧出。總有一天,能量會蓄成大海,分支出去,流遍全身,到那時候,如願以償的日子也不遠了。


老實說,他還挺驚訝的。對於光是和一句非母語、某種程度還有點不明所以的話相遇心境就產生了如此大變化這件事。


綠谷把背景是片美麗星空的紙,當海外校園電影常會出現的勵志貼紙似地偷偷貼在鞋櫃門後。起初他的腦袋瓜子還會不停瞎轉著喔我到底在幹嘛這蠢死了還是撕掉吧一點意義都沒有雜七雜八的念頭,後來日子久了,他似乎也真徹頭徹尾地成了這席話的信徒。睡眠的品質提升,氣色變得更好,思路變得更清晰,筆記比以往做得更起勁,最近也常常會冒出一些“如果我是他/她就會這麼做”諸如此類的新想法。


真是不可思議。


明明以前都是用逃避的心情動筆書寫。


想著“這些英雄好厲害反觀自己……”“原來這個性還可以這樣用嗎——聰明!就算我有像她一樣的個性應該也想不到吧……”,結果因為發現記錄到最後反而越自卑,漸漸失去記錄的動力,索性調整心態,當起絮絮叨叨的英雄宅,把目光從無個性的自身移開,投入對於他人強大的幻想中才得以獲得片刻的喘息。


他的同學們在個性學的課堂上目睹了他些微卻壯大的改變。


大家對綠谷出久的印象莫過於唯唯諾諾的無個性者。關於綠谷出久最令人津津樂道的,便是他劈哩啪啦講完一大串增強型個性在各種場合的利用與優劣,卻被不知道是誰罵句“噁心”後像洩了氣的紅色氣球羞愧坐下,從那次之後只要被點名都會緊張得手足無措的軼聞。


這天,蓄著山羊鬍頭上也長了對山羊角的個性學老師再一次叫了綠谷的名字。綠谷站起來,所有人都好整以暇地準備看笑話,然而綠谷,悄然變得堅強的綠谷,讓他們期望落空了。綠谷拋出一個堪稱完美的答案,詳細卻又簡潔,雖然最後依然承受不了肅穆的空氣,無意間用一句不甚堅定的“我是、這麼認為的”外加讓人頗感煩躁的無限刪節號結束答題,不過總體而言,結果是好的。


綠谷受到了稱讚,這股喜悅大得足以令他對山羊鬍老師“但雄英對無個性來說還是遙不可及吶”的有意挖苦充耳不聞。


這是——好的開始。


嶄新的一天始於在他打開鞋櫃時說的一聲謝謝。


有人從後頭拍擊他的腦袋。無預警的,他的鼻子撞上放鞋子的平台,一股閃電般的鈍痛感一下衝上腦門,逼得他眼淚直流。


“一大清早的別給老子對著鞋櫃傻笑,看了就噁心。”


是小勝。心臟好像要沉到胃底,綠谷摀住持續傳出陣痛的鼻頭,睜著濡濕的雙眼怒瞪爆豪。


“瞪屁瞪,有種揍回來啊。”


視線在閃爍著零星火花的手掌和日常囂張的臉之間來回逡巡,綠谷鬆開手,讓發紅的鼻子暴露在空氣中。他抹抹眼淚,試著抬頭挺胸——就像無數個他觀察過的職業英雄一樣——壓低聲音說:


“我不會,揍你的。”


爆豪一聽,果不其然皺緊眉頭。


綠谷堤防著他,抱持一種“算了至少小勝還算是個懂分寸的人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不可能會做得太過火”的想法準備接招。


沒想到爆豪卻是怒極反笑。他湊近綠谷,用冒著灰煙的手掌刮過綠谷的臉頰,沒停留很久,只是短暫的輕撫。然後他揚唇,笑得像隻黏人的小貓。綠谷一時間看呆了,他和爆豪認識這麼長一段時間,從沒看過他對誰展露出這樣的笑容。


“小、小勝……?”


“你剛說啥來著?”


“啊?”一時無法適應這前所未有的距離感以及壓迫感,儘管心裡清楚對方是明知故問,綠谷仍忍不住發愣,顫抖著唇齒迸出幾個毫無意義的字符。


“‘不會揍我’——?哈哈。”爆豪說,仰頭覆住了腦門。“開什麼玩笑?”


“我才,沒在開玩笑、”


灼燙的手心壓了下來。綠谷肩膀一斜,戛然噤聲。


“既然你小子打算一路死鴨子嘴硬到底,那我來替你說吧。”


“你不揍我,只是因為你做不到。”


“我也跟你講過很多次了吧。就算你的宅男腦袋裡裝了再多知識理論,雄英終究都不是你這種無個性的廢物該踏進的地方。”


龍捲風襲來,三兩下摧毀綠谷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


幾個人走過來卻裝作沒看見。他們躡手躡腳地換鞋,躡手躡腳地離去,猶如深怕驚擾到穴中猛獸的村民。


沒人會來幫我。


能保護那些千辛萬苦累積起來的房屋地基的人就只剩我了。


“別做白日夢了,廢久。”


轟隆轟隆。


(不能讓他奪走。)


一道閃電劈中了觸發反抗意識的神經。


綠谷咬緊後牙根,抬起慣性低垂的目光。


掠奪者眼底剎那閃過的震驚給了他更進一步的勇氣。


預備鐘聲終於響起。綠谷“啊啊啊啊”大叫著推開爆豪,往教室的方向拔腿狂奔。


新鮮空氣充盈肺葉的感受實在過於美好,綠谷出久跑著,暫時還不想醒來。



3


爆豪勝己是個討人厭的傢伙。


講話粗魯、驕傲自大、恃強凌弱。放在眾多虛構作品中,就是一個標準的反派角色。


然而默默跟在身後,見證他成長的綠谷清楚知道,爆豪勝己不僅於此。


小學有次他到爆豪家作客,在他正為是否該啟口跟爆豪爸爸推辭留下來用餐的邀約而大感困擾時,爆豪出現,以萬夫莫敵的戰國大將之姿簡潔扼要地下令:“給我吃。”看爆豪穿著兒童尺寸橙色圍裙的樣子,接下來端出來的菜十之八九有部分是出自於他的手藝。


第一道菜是顏色鮮紅得令人退避三舍的THE‧正宗四川名菜麻婆豆腐‧勝己特製地獄級麻辣版。他菜都還沒吃下肚,光是聽到菜名,胃就已經開始自顧自翻攪起來。儘管面有難色,礙於回絕爆豪後那趨近於零的生還率,綠谷還是硬著頭皮配飯吃了。當摻有大量辣油的醬汁撲上味蕾,他發誓他真看見了地獄。爆豪見他拚命灌水的拙樣,按照慣例笑他是個沒用的傢伙。他有些生氣,那種感覺就像有人用指關節狠狠剜了他胸前某塊最柔嫩的皮膚似的,就連爆豪媽媽馬上怒削惡意傷人的爆豪一頓也沒讓他解氣。不擅長反抗爆豪的他決定悶頭多舀幾匙勝己特製到自己碗內,不要命般地把碗中物一鼓作氣掃進了嘴裡。爆豪一家愕然地目睹他的自殺全過程。汗如雨下,面紅耳赤,一連灌了整整2000毫升的水才勉強能開口說話,綠谷撐著肚子鞠躬告別了盛情款待的爆豪一家。回家前,爆豪出乎意料地叫住自己,問他:“感想呢?”綠谷“誒?”了一聲,愣了十秒才理解爆豪是指什麼。“很……印象深刻?”他說得很心虛,感覺胃又再陣陣作痛。


爆豪露出一副好啦還可以接受的表情放他回家,幾週後,他發現自己成了勝己特製麻婆豆腐的死忠粉絲。他求媽媽做了幾次麻婆豆腐,可是做出來的成品味道都和爆豪做的相差甚遠。


有天他終於忍不住了,壯起膽子找爆豪提出今晚我能不能再去你家蹭飯的請求。再次拜訪爆豪家的他沒管住自己的嘴巴,亮著雙眼使勁和爆豪爸爸花式讚美勝己特製麻婆豆腐有多麼多——麼好吃。字數才剛破百,爆豪就端著那盤令他魂牽夢縈的麻婆豆腐走到了身後。綠谷抽動他的狗鼻子,滿心期待地回眸望著爆豪。“滾開!少用你那張蠢臉汙染我的菜!”爆豪吼道。綠谷聽話地縮起脖子,低聲咕噥幾句綿薄的反抗。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好心情,發自內心地稱讚:“小勝做的麻婆豆腐很有個性,超好吃的!”習慣受人稱讚的爆豪也不管對象是廢久,得意洋洋地抬起了下巴,回道:“算你識貨。”


那天——不只——在所有時刻爆豪自信滿滿的模樣,就好像浩瀚宇宙中發光的璀璨星辰,在他心中燃燒著久久不滅。


跟爆豪認識這麼久,他幾乎沒見過爆豪對誰、任何事物展現出遲疑或是恐懼。沒有事情能難倒十項全能的他。無論碰到多大的困難,他總是會面帶(猙獰的?)微笑,炸毀每一道擋在面前的高牆。


爆豪勝己是個討人厭的帥氣傢伙。


由如此厲害的人口中所吐出的句句惡言都成了堅不可摧的枷鎖。


束縛著、緊勒著他,竭盡一切地使他相信自己就是個天生的魯蛇。


這也是為什麼他始終瘦得像根豆芽菜。


綠谷出久仍舊在潛移默化間,選擇了妥協。



4


他不該擠到最前排的。


追根究柢走來這個地方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事情在看到那張痛苦得五官扭曲的臉之後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小勝,那個小勝在呼救。


冗長的怯懦於電光石火間稍縱即逝。腳擅自動了起來,普通市民發出驚呼,鎮守邊界的英雄在他身後怒吼,可是他此刻已管不了那麼多。既然衝都衝了,就沒有夾著尾巴跑回去的道理。


他及時想起英雄分析筆記其中一條策略,丟出自己的背包分散淤泥型敵人的注意力。


趁著情勢,他一頭腦熱地和爆豪說了些什麼。一切都亂了套,部分感官貌似也錯亂了。事後他只能憑藉一點零星記憶拼湊出幾個隻字片語,反正內容大概脫離不了“撐著點”“加油”諸如此類鼓勵性喊話的範疇吧。


不管怎樣,對於此時此刻的綠谷而言那都不再重要。


你能成為英雄。


和平的象徵說。


豈止撼動宇宙,僅次於大爆炸的重大事件就這麼發生了。


綠谷抹抹溫熱的眼角,朝著西沉的夕陽邁步回家。



5


爆豪勝己討厭綠谷出久。這概念順理成章,就算與1+1=2,60秒=1分鐘,人終有一死等等敘述歸在一類也完全不會產生非議。


這件事的可信程度隨著爆豪對綠谷所做的大大小小的事水漲船高。綠谷有好幾次想問爆豪為什麼,但話總是衝到喉頭就徒然消失了。於是他只好自己瞎編些理由,結果往往還沒從本人那得到貨真價實的答案就差點活活把自己給嚇死。十多年來,他小心翼翼扮演著爆豪跟班的角色。或許映在他人眼裡,這叫做不健全權力關係。不過以綠谷個人的觀點來看,他們的關係只是建立在一種比較畸形的非零和博弈上頭,爆豪透過打壓綠谷獲得優越感的同時,綠谷也藉此獲得能繼續就近觀察他的機會。截至目前為止,都還算可以忍受。


直到爆豪揚言要宰了他,而他也有意落實,綠谷才赫然警覺大事不妙。


放學後,四下無人、可謂絕佳私刑現場的校園一隅。爆豪緊揪住綠谷的衣領,力道之猛,宛如真心要把他連人帶包鑲進牆裡。


耳邊,示威性的爆破聲劈啪作響。綠谷滿頭是汗,極其痛苦地承襲身前人簡直是無理取鬧的咆哮,腦內自個兒演奏起了波瀾壯闊的命運交響曲。


要死了。死定了。


那個,我也很想講點什麼啊小勝,比全宇宙的任何人任何一隻阿米巴原蟲都還要想!但你手能不能先從我脖子上移開?很痛,而且再不放開,你就,你就真的只能指望我託夢給你啦——


或許是被綠谷口中溢出的白沫噁心到了,爆豪眨眨布滿血絲的雙眼,爽快解開桎梏後甩了甩手。


重獲自由的綠谷彎腰拄著膝蓋,像脫水的魚張大嘴貪婪地呼吸。同一時間,他的腦子也在高速運轉,組裝出爆豪最有可能接受又不會太誇張的回答。想來想去,似乎怎麼說都是死路一條,綠谷索性放棄,決定先採取懷柔手段試圖喚醒爆豪心中殘餘的理智:


“你太激動了小勝,先冷靜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


“我很冷靜!冷靜地想你再不從實招來我該怎麼痛宰你!”


不不不,小勝,別以為只要在所有危險舉止前頭加“冷靜地”這三個字就能在法庭上僥倖獲赦。這世界絕對不是這麼運轉的。道理就跟你不會在人行道隨意使用爆速渦輪如出一轍。


有了符合邏輯推理的思考支撐,綠谷摸摸鼻頭,猶疑地啟口:


“停手吧,吶?萬一你真把我怎麼了,難保雄英不會取消你的入學資格……”


綠谷所不知道的是,他此時的行為幾乎無疑是在火上澆油,慢性自殺。爆豪益發難看的神情就是個最佳佐證。


爆豪終究還是動手了。


胃袋挨了一拳,綠谷再次黏回牆上,飽滿的後背包擠在他跟牆之間都塌成了一塊餡餅。


不知從何而起的怒火顯然已經全盤佔據了爆豪的心智。面對陷入狂戰士模式的兒時玩伴,毫無防備的綠谷一時間也只有任其揍打的份。他艱困地舉起雙手權充一個可有可無的防衛,爆豪宛如豆大雨滴的拳頭伴隨著他富有節奏性的話語:“誰要你!他媽多管!老子閒事!”接連打在綠谷的肚子上。要是站在這裡的是以前的他,那麼他絕對不出三秒就會奄奄一息地癱倒在地。現在的他已截然不同,不是以前爆豪或者其他嘲笑他的人所熟知的廢物出久——而是接受過人人景仰的No. 1英雄‧歐爾麥特魔鬼訓練並且死活撐下來的綠谷出久!


這麼想著,


“我叫你,住手啊啊啊!”


綠谷再次腎上腺素飆升,掄起拳頭,對著爆豪那張足以媲美不對——遠在仁王像之上的臉,毫不拖泥帶水地揍了過去。


如果空氣有形體的話,此時落下來一定會發出轟然巨響。


時間凝結。


原因竟然不在於綠谷出人意表的拳擊,而是爆豪在正面接下那個拳頭之後所發出的可疑呻吟。


“咦?呃,小勝你……還好嗎?”


“老子一點破事都沒限你一秒把剛才的事清出腦子你這沒腦子的混蛋噁爛臭書呆子!!!”


嗚哇是錯覺嗎。小勝的眼睛好像都要飛出臉的界線了耶。


綠谷咬緊下唇,以微妙的態度審視著面前這頭刷新怒氣值的兇猛野獸。


話說回來,一下說要清出腦子一下又罵他沒有腦子。到底要他如何是好啊。


這時,右手後知後覺地傳出劇痛,綠谷下意識藏到身後不讓爆豪看見。


咕嘟。“真的沒事嗎?”他嚥了口口水,盡量以不觸動到逆鱗為原則,壓低著目光說:“對不起。是不是我揍太大力了?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呢?萬一傷到頭的話可就糟糕了……”


綠谷忙著絮絮叨叨期間,爆豪全程低垂著頭,肩膀不自然地上下起伏,不斷發出一種類似拉風箱的嘶嘶換氣聲。


這很反常。


非常反常。


“小勝!”


綠谷伸出手去碰觸爆豪。正遭受某種未知的心理壓力攻擊的爆豪沒來得及閃開。他劇烈地抖了一下,明明放電不是他的個性,卻好像在接觸的那一剎那放出電流逼退了綠谷的侵擾。


爆豪的身體很燙,也很脆弱。


綠谷想起某部超級英雄影集,裡面有個反派角色的超能力是能將身體變成沙子,而主角最後向他劈了道閃電,使他瞬間固態化,變成了一尊極其易碎的玻璃雕像。


爆豪就是那個雕像。綠谷不敢再隨意碰他,深怕一旦碰了就會像影集裡演的那樣碎落一地。


過了一會兒,爆豪拉拉立領外套的下襬,漸漸平復,可是接著卻又像瘋了似地捧著肚子吃吃悶笑。


“怎、怎麼了嗎?什麼事這麼好笑?”


苦思未果,綠谷納悶地問。


“在笑你啊白痴。”


“我?我怎麼了嗎……?”


“你啊,”


爆豪稍作停頓,就像歐美單口相聲的表演者那樣做作地深吸一口氣,等吊足台下觀眾(綠谷)的胃口後,才好整以暇地說:


“不是有毛病,就是個同性戀。”


……


“哈?”


這下綠谷是徹底傻了。在心裡暗想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全然跟不上爆豪的頻率。


“你看嘛,不管我再怎麼對你拳打腳踢,你這傢伙都會像塊黏皮糖一樣跟在我屁股後面,發揮你的變態本性一邊碎碎念一邊擅自記了一堆有關我的事……”


為了防止氣氛越變越尷尬,綠谷連忙將生死置之於度外,打斷爆豪精準的抨擊發言:“等等等等,小勝你怎麼知道我、”


“當老子白痴嗎!這麼明目張膽的誰不知道啊?”


天啊糗大了……綠谷燒紅了臉,抱著頭很鴕鳥地想馬上找個地洞鑽。


“噁心——”


“不不不、不是啊!小勝你聽我解釋!”兩手在空中亂揮一氣,綠谷急忙澄清自己真是純粹出自於對研究個性的喜愛才會這麼做,除了研究目的以外沒別的了,而且也不是只記錄小勝一個人……


話沒說完,又被爆豪一句氣沖沖的“你說什麼!?”給打斷。


真是的。他就不能稍停會嗎。試著好好聽人說話也不是很困難的事吧。


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如是想著,綠谷說:


“小、小勝才是。三天兩頭沒事就來捉弄我——該不會是想引起我注意吧?”


“——屁!我弄你只是因為你小子就是個他媽的受虐狂!”


“受虐狂?你說我??”綠谷嚇得掉色。


“不然還有誰?鬼嗎?”


“我才不是啊!”


“呵,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廢久。一般來講,自己知道被討厭,早就會自動滾得遠遠的,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咧,你這不是受虐狂不然是啥?”


“——不是我要說,所謂的受虐狂是指那些能從受欺凌行為中獲得愉悅的人吧。我可以在這裡很肯定地告訴你,一直被你欺負,聽你說那些難聽話,我心裡可是難過得要死啊。不如說我現在還能在這裡跟身為罪魁禍首的你大發牢騷這件事本身就很不可思議了。”


真的很不可思議。他居然跟小勝吵起架來了。


日盼月盼,甚至還背地裡草擬過針對小勝的復仇計畫。


豈料卻在隨機的冬日午後,無心撬開了不久前還想都不敢想的新世界大鎖。


“好啊,既然這樣那你幹嘛不乾脆識相一點遠離我的視線——”


不管了。


終於像個血氣方剛的十五歲少年,綠谷扯嗓大吼:


“要是做得到的話,我也想啊!”


漫畫式的粗圓刪節號在眼前晃過。


預期的冷嘲熱諷或是刨根問底並未如期而至。


綠谷狐疑地把眼睛閉起,複又張開。


視野中小勝的表情依然驚濤駭俗地一片平靜。


“很好,是你輸了,廢久。”


爆豪拋下這麼句令人費解的話,隨後便拎起擱牆邊的書包一派瀟灑地轉身離去。


危機解除。綠谷貼著牆頹然坐下,心裡亂糟糟的,但對於生命的美好讚嘆最終掌控了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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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巧克力戰爭》中,主角傑瑞‧雷諾貼在置物櫃門後海報上的標語,這句話節自美國詩人T.S.艾略特《J.阿爾弗雷德·普魯弗洛克的情歌》。

[2] 立讀族:在書店或超商佔用空間只看不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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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請走

:KATSUKI 暴力螺旋

*誘拐未成年、強日共水暴情節有,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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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香 首先真的很感謝老師的REPO!!!原以為寫霸凌會很不討喜 沒想到能被喜歡真是太好了—!!抱著狗狗大叫也很可愛hhhh

關於兩人的箭頭問題,很可惜只有小勝對出久的單箭頭ˇnˇ。。。

在寫這篇文本身是想再以小勝的視角重新切入

不過礙於篇幅就變成這樣了(廢話實在太多emmmmm

然後關於錯字那些也在這跟老師和各位買本的讀者致歉

當初轉簡字時沒再仔細校正是我的疏忽Orz


小勝part將會是非常不一樣,而且是令人不快的風格

如果老師不介意的話也可以看看:)永遠愛烛香老師!!!(手動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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